浅夏青梅酸

    □广西贺州  陆明华  59岁

    梅子初长，初夏已至。“梅子留酸软齿牙，芭蕉分绿与窗纱。日长睡起无情思，闲看儿童捉柳花。”这是南宋诗人杨万里《闲居初夏午睡起》的描述：初夏的梅子刚刚长出，清脆可口，还有些酸涩，诗人午睡醒来，慵懒悠闲，来上几颗爽口的青梅，看着窗外儿童跑跳、嬉闹，初夏时节，到处都散发着清爽、闲适的气息。

    儿时，每当挂满枝头的青梅渐趋成熟，母亲就带着我去山坡上摘青梅。有次适逢骤雨初歇，一大片梅树迷离在雾气中，清丽无比。雨水洗涤后的梅子愈发碧绿莹润，我忍不住从筐中取出一颗便咬。当牙尖划过青梅表皮上的绒毛，直至咬破表皮，那酸涩的汁水像一群撒野的孩子，迅速在口腔内蔓延开来，突然又淘气地消失在唇齿间，留下满口的奇妙甘香。

    新鲜的青梅，生食酸牙咧齿。那种酸可不是一般的酸，能酸得让人“哎哟”一声叫出来。但当母亲把青梅做成腌青梅，却是难得的好滋味。儿时我常见到母亲腌青梅，先是将一颗颗碧绿饱满的果子倒入大盆里，挑选去蒂，用粗盐轻轻地揉搓，再用水清洗。反复几次后，放到通风处晾干，就可以开始腌了。青梅浸泡在盐水里，开始褪青，渐渐变皱。经过时间的酝酿，青梅的香味也越发浓厚。开盖，梅子香气袭人，酸中带香，让人一闻便口齿生津。用勺子取出一两颗咸酸梅，将梅肉碾碎，蒸鱼或蒸排骨时放置其中，可使鱼或肉更为入味。

    青梅时令很短，大约四月下旬上市，过了五月就会过季，但青梅的生命却是漫长的，因为它能在时间里慢慢发酵，酝酿出独一无二的美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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