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副总统伯尔叛国罪受审记

    亚伦·伯尔是美国第三任副总统，任期是1800年至1805年。在1807年，伯尔受到叛国罪指控，被称为美国历史上级别最高的“叛国者”。

    与总统有隙成边缘人

    伯尔在受到叛国罪指控时已非美国副总统，而其在任副总统时，总统由杰斐逊担任。伯尔和杰斐逊同属民主共和党（美国民主党前身）。在1800年总统选举时，民主共和党同时提名了伯尔和杰斐逊，打算把杰斐逊推为总统，把伯尔推为副总统，却不料在竞选中，出现了两位同党候选人之间的平手僵局——杰斐逊得73票，伯尔也得了73票。

    在总统职位的强大诱惑下，伯尔对外保持沉默，并拒绝将总统职位交给杰斐逊。在这种僵持状态下，只能诉诸参议院决定。在参议院的投票中，民主共和党人大部分支持杰斐逊，反对派联邦党人两相比较取其轻，大部分支持伯尔。最终，参议院根据投票结果选举杰斐逊为总统，伯尔成为副总统。此后，杰斐逊与伯尔的嫌隙自不待言。

    在任期间，伯尔与联邦党的领袖人物亚历山大·汉密尔顿因为政见和个人矛盾进行决斗，杀死了汉密尔顿，此后身败名裂，遭到两党共同抛弃。1804年底，杰斐逊大选获胜，再次赢得总统位置，但伯尔被杰斐逊排除在他的第二届政府之外，成为政坛边缘人物。

    谋求发动革命东山再起

    不甘寂寞的伯尔谋求东山再起，从1805年4月开始，他多次来到与西班牙控制区域接壤的美国西部地区，进行一系列的秘密或半公开的会面和聚会，涉及组织武装等具有军事目的的活动。1806年11月27日，杰斐逊发布公告，宣布有人在西部谋划违法军事行动，命令各地军政机关将参与者捉拿归案。公告虽然没有提及伯尔名字，但对违法行为的描述显然指向伯尔及其同伴。1807年2月，伯尔被捕并被检方指控叛国罪，依据的事实大致如下。1806年12月10日在布伦纳哈赛特岛上有军队集结，有30人以上全副武装。1806年12月11日，集结军队从岛上出发，沿着俄亥俄河和密西西比河往下，试图占据新奥尔良市。伯尔当时不在岛上，而在距离当地数百英里的肯塔基州。但控方认为，伯尔是这起军事行动的幕后策划者，理应为其密谋行为负责。

    证人证言的确透露出伯尔有叛国倾向。一方面，伯尔曾为军队为期一年的供给做准备，并且伯尔曾表示希望购买一大笔供给，也询问过不同供给的价格、船只最优运载时的运行费用。另一方面，证人证言表明，伯尔也在私下聚会中说过叛国言论。而且证人伊顿将军的证词表明，伯尔有想要攻占新奥尔良、在国家西部发动革命的计划。威尔金森将军所破译的密码信，也表明伯尔有军事远征的企图。

    最终判定叛国罪不成立

    美国叛国罪，按美国宪法的规定，只有对合众国发动战争，或投向它的敌人，予敌人以协助及方便者，方构成叛国罪。无论何人，如非经由两个证人证明他的公然的叛国行为，或经由本人在公开法庭认罪者，否则均不得被判叛国罪。从条文中可以看出，此案重点在于确定伯尔是否有发动战争的公开行为。然而，发动战争和公开行为的词义不明，这为控辩双方争辩留下余地。

    检方认为，对发动战争有关行为要素的界定，应进行宽泛解释。任何旨在采取非法武装行动的活动，不仅仅包括实际的武装冲突，也包括为武装冲突而进行的人员招募纠集和军械、设备、给养、钱款的准备，都构成公然行为。所以，1806年12月10日夜晚布伦纳哈赛特岛几十名武装人员的集结，构成宪法要求的“公然行为”。伯尔当晚虽然不在布伦纳哈赛特岛，但作为整个“叛国阴谋计划的主谋和总指挥，他理应知晓所有活动，可以法律上推定其在场”。而辩方反对宽泛解释宪法，坚持严格解释原则，辩称公然行为“必须是实际武装冲突”，而且被告必须亲自在发生“公然行为”现场。伯尔在案发时不符合实际在场。

    1807年8月31日，首席大法官马歇尔代表法院作出的书面动议裁决，几乎全盘采纳辩方立场。最终，伯尔被判无罪。（摘编自《民主与科学》）